最近才發現,自己是個生活中不能沒有貓的人。
從小,家附近就固定有幾隻野貓,他們在周圍的樹林和草叢間游走,餓了就來找我們吃飼料,
就這樣一代一代的繁衍下去。
不過,一直到國中畢業,我們才開始養自己的貓,小琥。她和小凡在國小校園裡被發現,
小凡是一眼藍一眼黃的漂亮白貓,小琥則是灰色虎斑,當時我和弟弟一人照顧一隻。
然而,我們太放心的放養在屋外,卻讓小凡在某天不見了…當時只有強烈的後悔和內疚,
並且讓我們更珍惜小琥,開始將她養在家裡面。之後,小琥陪伴我度過了難熬的高中時光,
那時候我忙於課業和社團,每天到家都已經是半夜,全家已經睡著,只剩下小琥靜靜坐在
那裡看著我,雖然只是一隻貓,她在很累很煩惱的那些晚上給了我很大的安全感和安慰。
然而,小琥的身體一直不太好,這其實和家裡對寵物的態度也有關係,因為大人並不想
把錢花在治療貓咪上。在外地讀書的我常常掛心她的健康,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她、
摸摸她的背、確定她一切還好,但是越是愛她,心裡隱約的恐懼就越明顯。終於,在某天
搭車回家的途中,我接到弟弟的簡訊:「小琥走了」。
這四個字用力撞擊我的心,激起悲傷、內疚、自責、心痛的情緒,化成淚水不斷落下。
再也沒有妳的陪伴了。為什麼我沒有辦法讓妳健健康康的呢。對不起沒有好好照顧妳。
朋友安慰我說,妳到天堂去當快樂的貓天使了,那裡有吃不完的罐罐。希望如此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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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個深夜裡,我在騎車回家的途中聽見了響亮的稚嫩貓叫聲,是一隻小小虎斑貓蹲在路邊,
但我沒有停下,而是加速騎回家向在做中途的學長求救,評估該不該帶他回家。
半小時後,我又出門了,因為實在放心不下那麼小的貓咪待在車速都那麼快的馬路邊,
結果他還在那裡,還在大聲叫著,但聲音已經沙啞了。我花了好多時間從佈滿細小尖刺
的藤蔓叢裡抓到他小小的身軀,裝進路人贊助的鞋盒裡帶回家。那個晚上,我幾乎沒有
睡覺,小貓不停的叫著,於是我將他取名為皮蛋。
原本是想中途就好,找到合適的認養人就讓他到更好的人家去,畢竟在小琥之後,
我已經不敢再在台北的家裡養貓。就這樣,我們一起生活,直到暑假我將他寄放在
台南的朋友家,讓他和外表一模一樣的哥哥住在一起,順便學習待人處事的道理,
沒想到他一到那裡就跑去吃大哥的飼料喝大哥的水撲大哥的肚子…
幸好,沒幾天之後他們就處得很好了。
原本是想,乾脆以後就讓朋友來照顧皮蛋吧,正好他也很喜歡皮蛋,又是經濟穩定
的上班族。然而,分開的這三個月,我待在沒有小琥的家裡想念著他們,然後開始
不停的到貓咪咖啡店去,只有和貓待在一起,我才覺得安心、快樂。結果就是,
我因為自私,一回到學校又將皮蛋接回來了。第一天晚上,我一樣沒睡,因為他
不停的叫著,很不適應這個他已經忘記的環境。幸好,過了幾天,我知道他還是
和以前一樣的。
現在皮蛋比剛回來的時候胖了一點,每天還是很活潑的在房間裡亂衝,
讓我這個邋遢鬼每天都得掃地、整理房間,撿起原本在櫃子上卻出現
在地上的襪子、扶好倒得一塌糊塗的書堆、把洗衣刷放回浴室…
當我下課回家一打開門,就會看到他在地上滾來滾去翻肚子,
他也開始會在我睡覺的時候跳到床上窩在腳邊一起睡覺了,每天早上
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摸摸他柔軟的毛,主僕倆一起呼嚕。
然後我們正在練習穿胸背帶,希望他會習慣,就可以一起出門散步了。
你問之後怎麼辦?我已經決定,以後長假和畢業後就帶他回家,
堅持自己照顧他且不讓家人放出屋子,打工賺錢讓他健康快樂。
很謝謝小琥和皮蛋的陪伴,你們會比我早走,但我只希望在你們短短的貓生裡,
可以過得很幸福,因為你們讓我過得很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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